2004零肆-《掐头去尾不留中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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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想得美,怎么也得再考验他一年。他还让我今年跟他回家呢!”
“那你没有跟他回去?”
“没有,不过今年他先跟我一块回去,这车票就是他排了两晚上的队,最后从票贩子手里弄到。他们公司的领导就是开明,上周就把这周的工作安排了,完成的就可以直接去领奖金,那帮小小子、小姑娘们跟打了兴奋剂似的,玩命的干。我男朋友说,看这架势,他们公司明年弄不好还要裁人精简,压缩的空间大得很,他们老板别的不行,就是管理是一把好手,手段已经可以和纳粹相提并论了。”
“那不是集中营?”
他站在水槽边的一个水龙头前,肩上搭着一条毛巾,正在用一只粗毛的牙刷用力的刷着牙,牙龈有点出血,这已经有很长时间了,并为此他戒掉了烟,可是牙齿上依旧残留着黄褐色的烟渍,就像胎记一样的牢固。他不是有意偷听两个女孩的谈话,可是不由自主地他就想,现在的人怎么这么不知足呢?挣钱多的,在抱怨,挣钱少的也在抱怨,有工作的在抱怨,他这没工作的也在抱怨。有份工作就应该珍惜,不然到了失去的时候,再后悔就晚了,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?已经失业一周了。现在只剩下一门心思的找工作了,可偏偏又临近年关,大家都放假了。
水房里的水冰凉透骨,含在嘴里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,刚才出血的牙龈在一通酸痛后立刻就止住了血,口腔里感觉到无比的利落与干净,就像刚从森林里呼吸过新鲜空气一般,比口香糖的效果要好多了。他深深地呼口气,厕所特有的味道瞬间钻入鼻孔深处,在这昏沉的早晨自是别有一番风味。水龙头的水还在缓缓的流淌,势头弱了很多,一个光头的哥们在他的前面用一个红色的塑料桶在接水,水龙头能开多大他就开多大。
“洗洗,今天回家!”
那光头的哥们姓李,长得五大三粗,冒然看上去就像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杀人犯,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腔。她女朋友也是东北人,却长了一幅江南水乡的模样,娇小白净,整天小鸟依人般的跟在这大李的身边,李哥长,李哥短的叫得大家都肉麻,一开口东北山沟里的文化就冒出来。他们的亲密,委实的羡慕坏了这里的几对同居的情侣,他和女友有时也会对他们深入浅出的评论上几句。
我见那个大李的胸口真的纹着一只蝎子,而且是紫色的,特性感。女友在他敞开的怀里比划着,尖尖的指甲划过肉皮,使他想到是每天早晨对面肉店里剔牛骨头的尖刀。
要不我也纹一个美女蛇去!
去你的吧!就你这小身子骨,一针就能扎个透心凉,纹完了身就成立体雕塑了。女友学着四不像的东北腔调,有板有眼的说着,并怦怦的排着他的胸膛,好像这里是炼铁沙掌的沙袋。人家那才是男人,懂不,男人。
不懂。
不懂就拉倒吧!女友再也学不下去,换回她那独特的带着南方潮湿味道的普通话,你说有大李这样的男人守在身边是不是特有安全感。
谁知道呢?你去试试。
呸!不过今天我特意和他们一起进得门,感觉了一下,还真的不错。
女友坏笑着,等着他气呼呼的问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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